生猛活跳的庶民文化市場-善化牛墟

發佈時間:2021-02-24 15:51:34
牛墟是豔陽下活生生且熱鬧滾滾的庶民文化場域。

某一年夏天,那則新聞突然淺淺浮現在腦海中,是一則關於善化百年牛墟的保存議題。那時對於牛墟完全沒有概念,甚至把它想像是一個如工廠般的制式場所,在近半年後的日子,第一次踏進了牛墟,這才理解到,這裡不是想像中那由冷冰冰的不鏽鋼架起的空間,而是一個在豔陽下活生生且熱鬧滾滾的庶民文化場域。

牛墟是豔陽下活生生且熱鬧滾滾的庶民文化場域。

牛墟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場域呢?過去台灣歷史上有三大牛墟,台南有善化牛墟、鹽水牛墟與雲林北港牛墟,「墟」是過去農業社會裡人們約定成俗的臨時市場,而牛墟顧名思義就是交易牛隻的市場。過去的農業社會倚靠牛隻來耕作,當時買賣牛隻是重要的事情,遠地的賣牛人會提前一天連夜趕路,將牛送到牛墟附近,而為了讓提早來的牛隻有地方可以休息,甚至還出現了「牛旅社」這樣的特殊場所,不但可以照顧牛隻的安全還提供牧草與水源,讓這些遠道而來的牛隻可以在明天的市場健康「上市」。也因為牛隻買賣總會聚集大量人潮,無論是買牛、賣牛或是前來看熱鬧的民眾,大家共同聚集在一個約定好的地點,於是各式各樣的小販們帶著自家產品前來,因而形成了牛墟與市集結合的特有景象。

牛墟是農家最熟悉也是最懷念的市集。照片翻攝:台南縣文化局出版品《台灣牛墟的腳步》

善化牛墟最早的名字是「灣裡街牛墟」是一處相當具有規模的牛墟,歷史記載大約在1870年左右就開始有交易活動,當時的盛況還有一日進場三四百頭牛的紀錄。而當我們真正「踏」進了善化牛墟,其實也並不是真的進到了某個建築物裡,牛墟的位置大約在台南善化區什乃里,善化國小的西北邊,牛墟的中心點是一處鐵皮搭建的開放式空間,接著再向外延伸眾多的攤販,光是週邊市集就可以綿延了好幾個街區,平日接近休市造訪的我們,都已經能感受到了那門庭若市的景象,所以若想從頭逛到尾一定會花費不少時間。

尚未走進牛墟主要賣場,一路上就有著羅列成框的市集。
尚未走進牛墟主要賣場,一路上就有著羅列成框的市集。
尚未走進牛墟主要賣場,一路上就有著羅列成框的市集。

說到時間,牛墟大約在天還矇矇亮時就開始設攤,攤位會一直持續到十一點左右。而牛墟也與許多約定成俗的日子一樣,有著自己的記憶口訣,像台南夜市「大大武花大武花」;牛墟則是有「一四七、二五八、三六九」等三種規律,善化牛墟的約定墟日是二五八,也就是國曆逢二號、五號、八號、十二號、十五號、十八號以及二十二、二十五與二十八,每三天一次,也被號稱為一個月只有九天的神祕市集,若當天遇到平日就稱為小墟,遇到假日的話,則稱為大墟,當日設攤的攤販也會比平日多更多也更豐富。

牛墟買起東西來也是很豪氣。

隨著時代變遷,耕田的工作也漸漸不再煩勞牛隻,因此牛墟的交易也漸漸式微,但最關鍵的改變是1999年因口蹄疫肆虐,政府開始禁止牛墟買賣牛隻,現在的善化牛墟雖然已經看不見牛隻的交易,但也因為人們的習慣轉型成定期的市集。

現在的善化牛墟雖然已經看不見牛隻的交易,但仍有鮮美的牛肉湯可品嘗。

善化牛墟市集一遊,也真的讓人大開眼界,這裡的規模是傳統菜市場的好幾倍大,一路上有各式各樣吸睛的攤販。最常見的便是雞鴨魚肉和蔬菜水果,這裡的蔬果作物們,經常被瀟灑地堆疊在地面帆布上,疊起了一座座色彩繽紛的新鮮小山丘。價格的標示也非常有趣,除了常見的秤斤論兩,還會看見以「一堆」、「一包」為單位標價,而這每一堆、每一包都是一般小家庭可以吃上三天的量。

牛墟轉型成定期的市集。

繼續往前走,鐵皮下販售著各式農家常用的農具引擎、各式工作刀具以及農務器材,大至小型耕耘機與除草機,小至鋤頭、鐮刀、澆水盆,甚至還提供了現場磨刀的服務,小販熱情兜售著,非常有自信地喊著自家的刀具如何地好,還提供自家生產刀具有終身磨刀免費的保固,看著她熟悉抽取一張報紙摺來摺去,熟練地將小柴刀包裝好,「我們在這裡第四代了!跑不掉的啦!」頓時一家人一起打鐵製刀的畫面湧現腦海,善化牛墟一路上都讓人體驗到一股鄉村特有的豐沛活力!

自家生產刀具有終身磨刀免費的保固。
自家生產刀具有終身磨刀免費的保固。

除了農村常見的器材,這裡也販售各式花木與種苗,幾處攤販被層架上的草莓苗、芹菜菜苗、芥藍苗,以及多肉植物形成的綠色小圍牆給團團包圍,愛「拈花惹草」的人們隨時可以將一捧的綠意帶回家。

這裡也販售各式花木與種苗。

而牛墟吸引人的地方還有牛墟的限定美食,鐵皮屋下的牛肉湯總是坐著滿滿的客人,大家熟門熟路地前來品嘗這新鮮的在地美味,三口大爐,不停冒出滾滾蒸氣白煙,熱騰騰的鮮味一碗一晚被端上桌,產地的價格自然也相當的甜蜜,不但可以趁鮮享用,還可以點到市區少見的牛雜料理,而週邊的羊肉湯、炒鱔魚與蛇鱉料理也另一處生猛的料理現場。

鐵皮屋下的牛肉湯/羊肉當總是坐著滿滿的客人。
熱騰騰的鮮味,產地的價格自然也相當的親民。

除了吃飽之外,吃巧的點心也分布在整條市場中,新鮮出爐的蒸花生玉米、麻糬、夾著香菜的花生糖…看著看著都讓剛吃飽的嘴巴忍不住饞,大人小孩都享受著那邊走邊吃的輕鬆快意。而最吸引小孩的攤位,除了好吃的點心就是有小動物得攤販了!黃澄澄得雛雞雛鴨,總能吸引幾個小孩緊緊圍著蓋著網子的紙箱,還有幾處販售著琳琅滿目的小魚,經過這些攤位也總像孩子一樣望著他們的悠遊與楚楚可憐的眼神,看得久久不能自己。

黃澄澄得雛雞雛鴨,總能吸引幾個小孩。

各式生活用具也是應有盡有,衣服鞋子、竹編家具與籃子、傳統鍋具與新式廚房小物、手工掃把,甚至還有各種二手古物,等著人們來挖寶。走馬看花地也來到了要折返的位置,這才發現休市時間將至,人群也漸漸鬆散了起來,各個攤販開始俐落地收攤打包,也推出半買半相送的超級優惠。正午不饒人的太陽也開始散發熱氣,我們緩緩步出了鄉村的魔法市集,看見路口的便利超商還有種穿越時空初醒的感覺,琳瑯滿目的牛墟文化還沒仔細看盡,但已經跟自己許下心願趁著夏日還沒來臨前,要好好地再逛過一輪。

這裡竟然有超級簡易又溫馨的剔頭毛小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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