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井Tapani的奇異旅程(二) 重返孕育威廉波特少棒盃選手的草地
緊鄰於二館的就是噍吧哖事件紀念園區,如今整修完整,也內含非常多珍貴的歷史資料,盧聖文說:「很多人一看到噍吧哖都覺得這個議題太嚴肅了,對這個事件也都一知半解,其實歷史就是過去發生的事情,是好是壞都留給人們各自評斷,但身在這塊土地上的我們,不能不瞭解曾經發生在這塊土地上的故事。」
聽著甜蜜與哀愁的故事,太陽也快下山了,在臨走之際,盧聖文突然指著另一個方向說:「如果不急著走的話,可以借你們的兩分鐘嗎?可以走到前方的大草地去看看,那一片草地是孕育1969年打威廉波特少棒盃幾位在地選手的場地。」
而這一走,也讓我們再次踏進了另一個時光隧道裡…
野球場旁的散步
隨著《遇見果香》老闆盧聖文所指的方向,伴著黃昏的夕陽,我們往前走到了這個曾孕育威廉波特少棒盃選手的草地,偌大的草皮,沒有昔日熱鬧的人潮,如今被幾棵高聳的樹木所圍繞,似乎將這裡僅存的回憶點滴給包圍住,周遭用簡單的鐵絲網區隔了道路與球場,過去被無數選手奔跑踩過的本壘包處,現在仍是一塊凹陷的小荒地,一陣微風下,可以靜靜地欣賞著這樣的風景。
不一會兒我們的眼光被球場旁的石階給吸引,用水泥與石頭堆建起來的石階,往上似乎是通往他處,但今日已被荒煙蔓草所掩蓋,石階中間有一小段因為年久失修而嚴重塌陷,石階與球場隔了一段柏油馬路,不禁讓人問起:「這裡以前就是一條路嗎?」
「是喔!這裡以前就是一條路了!」回答我們的聲音來自一對散步的夫妻,他們聽著手機裡播放的音樂,悠閒地走著午後既定的散步路線。一問之下原來兩人是住在附近的玉井在地人,過去范先生的父親也是在台糖工作的管理人員,玉井的人們真的很友善,也很樂於分享故事,范先生說:「以前這個球場原本是台糖的菜圃,但是因為當時棒球隊需要場地,於是台糖就將這塊土地整理給他們使用,然後你們看到的這些石階就是當時可以看棒球比賽的看台,年久失修才塌陷了,如果下次有機會再往上走上去,就會看到玉井有名的氣象站。」這一回答解惑了很多,也將玉井故事的時間軸硬是再往前轉了一段,更讓人驚艷玉井人們信手捻來的歷史。
重返舊回憶的玉井糖廠
玉井最初的甜蜜是蔗糖的甘甜,但回到1992的那一年,隨著製糖業的沒落,玉井糖廠決定閉廠,並與善化糖廠合併,昔日熱鬧的糖廠一瞬間變得杳無人煙,當人們面臨著快速消逝的產業;一時之間卻沒有辦法將之轉為文化,因此也無力將所有歷史留下…
范太太指著遠方的遼闊說:「過去玉井糖廠有全台前十大的大型糖廠煙囪,是日本時代的產物,但是糖廠關閉了之後,建築年久荒廢,在某一夜之間外包的廠商竟然將原地的建築都拆光光了,其實我們心裡真的很難過,那些都是很珍貴的回憶啊,以前爬山往下看只要看到大煙囪就知道家在哪裡了。」
短短十幾分鐘的交談,夫妻倆道出了玉井在地人的友善熱情,也說了一段感傷令人鼻酸的過往,在他們的眼神中,渴望著將故事繼續傳承下去的真摯情感,道別之後,看著眼晴僅存的景色,糖廍旁的建築,如今只剩下其木造的結構,有些甚至只剩下圍牆;攀上了野藤更添加了一層神祕的色彩,棒球場與廢棄的網球場在對角相望,可以想像這裡曾經熙熙攘攘的人潮,過去的人們又是如何度過像這樣一個陽光暖和的下午呢?殘破的光景留下了一絲遺憾,卻也形成了另一種令人駐足的氛圍,玉井過去的歷史也如同芒果不同時節的酸甜一樣令人回味。
(待續....)